評劉裕
本文刊登在《王道月刊》康德八十八年11月期,更多請看:
評劉裕
作者:薩里達克氏阿斯蘭
“劉氏子孫不復漢,棄復國而僭建統,蒼天不佑,終致本支斷子絕孫,是其報也。”
劉裕,小字寄奴,漢高帝幼弟楚元王交之二十一世孫,與光武帝秀、昭烈帝備同,乃漢室子孫。或云:“《魏書》載,裕疑爲項氏後人,非炎漢宗室也。”此言大謬,過於當下宵小胡言之“漢昭烈帝非漢室子孫”。操擅權時,漢祚仍立於中原,宗室、外姓之分甚明。有冒稱漢裔者,其假立判。凡有耳目者,不至此愚也。至衣冠南渡,去漢尚近,愍帝一支方滅,後主世系始絕,而其他漢宗室子弟仍綿延。南渡大族中,多有劉漢世家。如司馬賊之鎮北將軍劉隗,即楚元王交後裔;劉裕同儕劉牢之,亦出劉交後裔;裕親信劉穆之,乃齊悼惠王肥後裔;桓玄之妻劉氏,亦漢之宗女。南渡之劉漢世家,多譜系清楚,至裕僭建僭統時,各家子孫距南渡祖多不出三代,家史記憶甚明。是時若冒認漢宗親,掩耳盜鈴而已,難逃方家法眼,必貽時譏。劉裕乃人中豪傑,肯自甘笑柄耶?至有無知之輩,胡言“裕乃楚元王苗裔,非漢高帝苗裔,故不可承繼漢統”云云,則更爲荒誕無稽。其謬誤乃源自不知宗法之本意。宗法者,源於周而成於漢,歷代稱皇帝者,無論來處,大體襲用之。如我先國大清,以顯祖宣皇帝直系子孫爲宗室,顯祖宣皇帝乃開國之祖太祖高皇帝之父。而我國滿洲國,以康德皇帝爲帝祖;凡大清之宗室男子,以滿洲帝國爲祖國而奉康德皇帝爲帝祖者,皆可爲帝嗣,無論其支系遠近。歷朝宗法皆本炎漢,漢室以太上皇之直系子孫爲宗室,否則吳王濞安敢自稱帝耶?誣劉裕不爲漢宗子或無嗣位之權者,皆屬此類,不值細駁。劉裕生彭城,爲漢太上皇之二十二世孫,衹可承繼漢統也。
劉裕起於行伍,極長於軍事,統兵之才冠兩晉南北朝。時遭遇敵軍,即身先士卒力戰,能以少而勝多。積功歷職,進爲將帥。劉裕金戈鐵馬,氣吞萬里,討滅孫恩盧循,削平桓玄劉毅,得南燕,取譙蜀,滅後秦。北方五胡,次第掃平,所餘者唯鉄弗之赫連、鮮卑之拓跋也。劉裕北伐,魏人雖強,亦不敢南指其纛。其才能之過人,其威勢之盛大,六朝所不及,後亦無來者。七分支那天下,劉裕獨得其四。五代徐知誥篡楊吳,欲冒唐裔而“恢復唐統”。群臣一夕體會其意,三勸“恢復原姓”。徐知誥藉“衆意”而成“復國”。知誥所掌楊吳社稷,無非淮南江東江西之地;劉裕所掌司馬氏江山,則七分支那有其四。徐知誥之才能及威勢,亦遠不及劉裕。徐知誥係孤兒,曾不知其父祖;而劉裕乃漢楚元王之二十一世孫,炎漢真裔。種種相較,高下立判,豈有徐知誥能改名李昪以“復唐”,而劉裕不能奪還司馬氏江山以復漢之理?劉裕既爲漢室宗親,其之正道,則須全忠孝之義於高帝也。是時,炎漢社稷已爲曹丕司馬炎所篡,則全忠孝之義於漢高帝,唯恢復大漢之一途。劉裕若意在復漢,則司馬德宗德文兄弟之群臣焉能不知?誠如是,必已爭先恐後,諫司馬氏歸還丕、炎所奪之漢統於漢冑劉裕也。其時北方尚未一統,裕若遂漢之復國,則如諸葛丞相言“漢室之隆,可計日而待”。古語曰:天予不取,反受其咎。天予裕以光復其先在祖業之良機,裕乃弗取,已而東施傚顰,篡僭晉而僭建僭宋,終使己身及子孫深受其咎,致全族皆滅。劉裕一族之絕滅,只因其不行復國之天道也。
天道之爲天道,非惟玄妙之法門,亦乃萬有邏輯自然之演進也。劉裕之不行天道,棄復國而僭建統,蒼天不佑,國破而家亡,非惟玄妙天道之抽象,亦乃邏輯自然演進之具象結果也。裕以武力爲基業之獨要,恃盛威而藐法統,逞陰謀而鄙道德,於君統之合法、家緒之合德,皆漠然置之不問。彼有强力,即不屑於尊法守德,生殺予奪,一不循理。彼漢太祖者,得支那天下之合法,僅次先國大清之解倒懸而主中原。裕薄己所蘊之合法漢統,掌大權而垂涎大位,不問法統,其藐法統如是。裕既爲漢裔,則應全忠孝之德而匡復漢統;其既自甘墮爲僭晉之臣而篡位建宋,依易姓革命之假“王道”,亦當保全司馬賊一族;然裕僭位即誅司馬德文,其鄙道德如是。若劉裕即位爲復漢,則殺之全誅滅逆賊之大義,且有爲漢報仇之大節,名正言順。而裕傚丕、炎之顰,甘爲篡賊。曹賊尚知保漢帝爲賓,司馬尚知保漢帝、曹賊爲賓,裕竟盡殺司馬德文一族,非但漠視大漢合法之正統,更兼不顧“禪位”遮羞之顔面,其怙强力而蔑法度道德乃至於此,丕炎猶望之而不及。裕僭位僅二年而歿,子孫觀其言行而繼其慣習,凡事皆惟恃强力,無法無天。裕身後,子孫内亂頻繁,君位廢立屢見,宗室自相殘殺,江山僅六十年即爲蕭賊所篡,其間竟有十帝,半數爲廢帝,以太子繼位者僅二,皆旋廢。至蕭賊篡位時,裕之子孫僅三兩支僥存,致其篡位易如反掌。蕭賊篡位後,又屠盡劉裕子孫,僅餘劉昶一支,逃入元魏而暫存。昶後人在魏,不體世尚主之厚恩,仍無視法度,行爲不檢,更有謀反之舉,終致正光年間合族絕嗣,裕子孫乃盡滅。
蓋天道之運行也,大可充塞乎宇宙之間,小則蘊含於砂礫之內。劉裕棄復國而僭建統,逆天而動,終使國盡失而家絕滅,乃滄滄史海一砂礫耳,小則小矣,卻蘊含天道自然運行之大義,顯現家國興亡之邏輯演進。世人不可不警之。《大學》有曰:“物有本末,事有終始,知所先後,則近道矣。”自天子以至於庶人,惟先格物致知,知己身之本末,知基業之終始,曉本而明始,方爲遵天道而行者也。劉裕之罪,在乎不體認己身之本基業之源。己身之本,奠於漢太上皇之二十二世孫也。若捨此,安能集本宗,在北府軍内自成一家而發跡耶?基業之源,發於合法之統緒也。若捨此,則國恆亂而家恆亡。曹賊篡漢後,旋有司馬賊篡曹。其悖入悖出,明矣。若基業得之於篡位,則必於後世失之於篡位也。歷史具在,取鑒弗遠。既有耳目,卻奮其私智而不法天道,不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耶?嘆劉氏子孫不體認本源,不行正道,惟崇武力而藐法統,持奸謀而鄙道德,縱上溯以諸夏之名爲綱,用宋之古號僭建,其國仍無表亦無裏,逆天僭妄至此,能不以族滅爲果耶?
愛新覺羅氏皇祖皇宗之男系子孫之男子,今更當以此爲戒,長鳴警鐘。劉裕棄復國而僭建統之行徑,比之今日,好似愛新覺羅氏宗室子中有君主之資者,棄滿洲國復國之大義名分而不爲帝嗣,卻甘爲自中華人民共和國以違犯國際法及滿洲國國内法而“獨立”之“‘東北’/‘滿洲’共和國總統”。此違法舉動之矛盾乖謬,最高法院長已盡言,本大臣不贅。滿洲帝國之帝統、法統、道統均爲先在,此爲愛新覺羅氏宗室子及滿洲帝國各系萬方臣民之立身本源,既已有先在之本源,則只可復國。復國之必要因由,全滿復國促進聯合大會宣言決議文已明,本大臣不贅。今日習共匪邦已爲過街之鼠,此天予愛新覺羅宗室子以紹續康德皇帝大統,而君臨滿洲帝國天下之良機,若不取之,則必反受其咎。劉裕逆天而遭至己身族滅,使漢室亦再無復國之可能,死後必無顔面見炎漢之祖宗。宗室子今日若還不以此爲戒,則其百年之後亦何面目見我太祖、太宗、世祖、聖祖、世宗、高宗、仁宗、宣宗、文宗、穆宗、德宗及康德皇帝等列聖耶?惟有遵行大道,知其本始,崇本敬始,仰贊滿洲帝國復國之天業,謹入帝室,正體帝祖康德皇帝之遺謨,方不失己身應對未來世界大亂安身立命之法,方能報本反始以不負皇祖皇宗予生予家之厚恩也。其克體此意。